昨天本磨坊写到了宋朝陈省华一家(四川阆中人,一说是南部人)的故事,父亲陈省华是进士出身,长子陈尧佐陈尧叟和三子陈尧咨是状元,二子陈尧佐也是进士。有人说,他们父子虽然科举厉害,但好像没什么政绩啊?其实,这兄弟三人各有所长,在自己的职位上都取得不小的成绩,陈尧叟是枢密使,陈尧咨是天雄节度使。而这个不是状元的二子陈尧佐,政绩更加突出,他不仅做到了宰相(参知政事,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),而且所到之处留下很多善政,至今为人津津乐道。
北宋端拱元年,陈尧佐进士及第,从此踏入仕途。他从地方官做起,一生为官清正,敢作敢为,不同常人。他知寿州时,发生大饥荒,陈尧佐说:“与其用政令指挥人,不如以身作则,而让大家自愿仿效。”陈尧佐带头拿出俸米捐献,官吏和乡绅在他带动下都献出大米来,赈济了几万人。他最大的成就,是在水利方面。为防钱塘潮,他提出了“下薪实土法”。他还在汾水两岸筑堤植柳防洪,长期造福人民,那段河道被人们称为“柳溪”。
1019年,黄河堤岸因水位过高,“浸如堆泥”,不能直接夯实加固筑堤。陈尧佐亲手绘图,“造木龙以杀水势”(木龙是状如“木梳”的一种防汛拦水工具),修起一条千里长堤,人呼为‘陈公堤’”,百姓均“赖其利”。
宋真宗时期,陈尧佐由于上书指责时弊,被贬至潮州任通判。潮州地处岭南,宋时还是偏远蛮荒之地,当地有鳄鱼为害。早在唐代潮州已有鳄鱼之害,诗人韩愈还曾写过一篇《祭鳄鱼文》,谴责和警告鳄鱼,据说鳄鱼还真的被韩愈吓住了,率其同类离开了潮州。到了陈尧佐在潮州时,鳄鱼危害依然存在,有一次10岁孩童被鳄鱼拉到溪中吃掉,小孩的母亲号陶大哭,欲救不能。
这事传到陈尧佐耳朵里,心里难安,赶快派人去捕杀。当时有人劝他学韩愈,也写一篇祭文,杀猪羊到溪边去祭鳄鱼,以免鳄鱼再行凶吃人。陈尧佐却说:“我没有韩文公那么德高望重,感化不了鳄鱼,我的文学修养也没有韩愈那般高深,写不出那么好的文章。我只有一个办法,就是把鳄鱼抓来杀掉!”在渔夫的指点下,陈尧佐让百名勇士用马尾棕打了绳索织成捕网,最终把鳄鱼捕捉。陈尧佐下令把鳄鱼抬到街市中,亲自写了一篇《戮鳄鱼文》,其中写道:“杀人者死,今鱼食人又何如?....韩愈逐之于前,小子戮之于后不为过也”。在宣布了恶鳄的罪状后,把鳄鱼当众杀死,为当地除掉一害。
陈尧佐还是个书法家,笔力端正遒劲,还自创了“点画肥重”的堆墨书。关于这件事,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。在任郑州知州时,曾在府中摆宴,一位伶人说:“我想写个字”,于是拿出一大张纸,用浓墨全涂黑,然后用白粉笔点上四点。陈尧佐问道:“你这是写的什么字?”伶人回答:“这是堆墨书写的‘田’字啊?”陈尧佐听后大笑。
与陈尧佐同时期的宰相中,有一位叫做石中立,非常戏谑诙谐,有一次他想要戏弄陈尧佐。在他们办公的政事堂里,有一张大黑桌子,长五、六尺,石中立取来白色的灰粉放在上面,堆成一堆。他对陈尧佐说:“我常常学习您的堆墨书。”陈尧佐听后,非常高兴。石中立让小吏把桌子抬出来,接着说:“经过练习,我已经能写‘口’字了。”陈尧佐这才明白石中立是在戏弄自己。
关于陈尧佐还有很多神话传说,据说他曾经与陈抟一同拜访一位修士,陈抟问修士说:“这人怎么样?”修士说:“原来是南庵啊,位极人臣罢了。”南庵是什么呢?陈尧佐不明白。后来他担任转运使,途经终南山,偶然听到一位路人说:“我刚从南庵回来。”陈尧佐心里一惊,马上派侍从打听南庵的所在地,并且前往游览。越往前走越感觉这地方熟悉,像曾经来过一样。等到了南庵后,环境更加熟悉,甚至马上能找到自己原来曾经打坐及休息的地方。陈尧佐于是打听有那些人曾在南庵里修行及圆寂的时间,经过考证,原来南庵里曾有一位修行僧,道行高深,他圆寂那天正是自己的生日。陈尧佐这才明白,自己的前身就是南庵的这名修行僧。
当然这些都是古人的传说和逸事了,陈尧佐为官、为人、为学都堪称一流,陈抟曾经对陈省华预测说:“君三子皆当将相,惟中子贵且寿。”事实果真如此,陈尧佐一直活了82岁,真可谓贵且寿了!